| 12月26日，这是一个最令我哀伤的日子。83岁的父亲化作一阵风，随风而去……哀伤之余，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却总在我的眼前晃动。我含泪写下此文，以此悼念亡父。 ——题记 ●12月12日 星期五● 今天是父亲83岁生日。 我们兄弟姐妹、亲人们聚在一起，为父亲庆贺生日。我们燃放了一串串大炮竹，家门口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红色炮竹纸屑。 我在心底里祝愿父亲：长命百岁，安度晚年。 父亲60岁那年，我们开始为父亲庆贺生日。 我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。父亲儿孙满堂。每年的这一天，儿孙们全都回到老家，围着老人坐在一起，问寒问暖。这个时候，是我们家最幸福最温馨的时刻。 可是，我心底里有一丝隐忧。 岁月无情，父亲年老体衰，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。父亲双脚已经行走不便。近几年来，父亲数次摔跤。——这是我最为担心事情。 平日里，父亲的双手抖得厉害。 父亲除了偶尔在家门口的街上行走外，绝太部分时间都呆坐在家里的沙发上，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。 夜晚，我听妻说，母亲烧火做饭时，不慎打碎了灶前的香炉。 一丝不祥的预感似乎笼罩着全家，只是大家并没有明说。 ●12月16日 星期五● 晚上，父亲摔了一跤，卧床不起。 12月17日 星期六 听说父亲摔了一跤，今天我携妻儿赶回老家看望父亲。 父亲躺在床上，一会儿喊这儿痛，一会儿说那儿痛。 听哥哥说，父亲跌倒时，只是跌坐着，并没有什么大碍。 我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是仔细检查了父亲的双腿，并没有明显的伤痕。 哥哥说，他已经为父亲的双腿擦了药酒。 父亲的脸面微微潮红，看上去气色不错。 我给父亲量了量体温，有点低烧。 父亲每餐尚进食一碗粥。 父亲的神志有时清醒，有时模糊。他能说出我和二姐的名字，却想不起大姐和小孙儿的名字了。我问父亲晓不晓得站在床沿边的亲人是谁。父亲轻声地回答说：“晓得。” 也许，父亲心里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谁，只是他一时半刻想不起他们的名字了。 ●12月21日 星期三● 我跟妻又回了一趟老家，看望父亲。 父亲仍然趟在床上。 我问父亲感觉如何。 父亲回答说：“还可以。” 父亲口渴了，想喝点水。 我把父亲扶起来。我用盘子盛了开水，端给父亲喝。父亲喝了一口，不停地咳嗽。我拿来一把条羹，把温开水送到父亲的嘴边，让父亲一口一口慢慢地地喝茶。 父亲喝完茶，坐在床上有点吃力。我用脊背顶着父亲的脊背，让他再小坐一会。 父亲记不起他的出生年月了，也记不起我的出生年月了。 我坐在父亲的床边，跟父亲拉起了家常：“我们家现在的条件很好了。我们最近又加了工资，你的大孙儿结婚了，还在广州买了房子。你的小孙儿读书也很能干，成绩非常好……我们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了。” 父亲听着我说话，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。 ●12月24日 星期六● 星期六，我们又匆匆回到了老家。 父亲依旧躺在床上，我问他感觉如何。 父亲回答说：“感觉还好。” 下午，父亲有了排便的感觉。我把父亲扶起来，可是父亲的双脚不能着地用力。我叫来大姐帮忙，合力把父亲扶下床，拿来一只便盆，让父亲在床边大便，可父亲没有排出粪便。 ●12月25日 星期天● 中午，父亲排便了。父亲的精神似乎好多了。 我高兴得松了一大气，对躺在床上的父亲说：“现在好了，不用几天，就会好起来。” 父亲“嗯”了一声。 下午，看到父亲精神不错，我与父亲话别，搭车返回县城。 ●12月26日 星期一● 早晨，我跟往常一样，准时到办公室上班。 我打开电脑，正要开始一天的工作。不想，我的手机铃声响了。 我掏出手机一瞧，是哥哥打来的电话。不知为何，我的心一阵紧缩：“难道是父亲出事了？” 果然，哥哥沉痛的告诉我： “父亲老了”。 “什么时候老的？”我吃了一惊。 “大约早晨七、八点。”哥哥伤心地回答。 父亲就这样悄悄地走了，走得那么突然，像一阵轻风，没有留给我片言只语。 我挂了哥哥的电话，悲从中来，泪水立即模糊了我的双眼。 我赶紧关闭电脑，向领导告了假，便匆匆赶到学校叫上 妻儿，一起匆匆赶回老家。 一路上，我泪眼迷蒙。 当我赶回老家时，街坊邻居们正七手八脚的在父亲的房间忙碌着。 我瞧见父亲坐在一张沙发上，几位乡邻扶着父亲的遗体，给父亲理发，剃须。 父亲像睡熟的样子，形态安详。 我们跪在父亲的遗体前，禁不住失声痛哭。 哥哥说：昨晚父亲还是好好的。 母亲说：昨晚，你父亲嫌热，掀掉了被子。我给他盖上被子。我说，你掀了被子，不怕冷死你。你父亲回答说：我死不了。 嫂嫂也说，早晨，她起床后，在房间里看望了父亲，当时并没有发现父亲有什么异样。 真没有想到，父亲这么快就离开了人世。 下午，我们请了一位姓张的风水先生，在离家约两、三公里的长尾坑找了一块墓地。张先生说，那块墓地地势很好，前望江水，三面环山，是旺丁旺财的福地。 我和哥哥向所有的亲戚发了仆告。 夜晚，我们轮流为父亲守灵。考虑到哥哥这段时间一直在家照顾父亲，早已累得心身俱疲。我叫哥哥早点休息，让我和大姐二姐为父守灵。 夜晚，我们不停地在父亲的遗体前上香，烧纸钱…… ●12月27日 星期二● 上午，我们向父亲的遗体告别。 下午，我们把父亲的遗体运到县城五里山火化。 火化场，我整理好父亲的衣物，最后看了一眼父亲的遗容。 我们跪在父亲的遗体边哭起来。 工作人员把我们叫出了火化室。 父亲的遗体被火化。父亲化作一阵风，随风而去。 张先生定下日子：1月6日是个好日子，父亲的骨灰在那天安葬。 ●1月6日 星期五● 天空灰蒙蒙的，冷雨相随。 天还没有放亮，我跟哥哥、风水先生一起穿着雨衣，骑摩托车来到长尾坑，然后徒步到父亲的墓地。风水先生念念有词。我们燃放了一串炮竹。哥哥作为长子，风水先生叫哥哥用锄头锄开了土皮。 我们赶回家吃早饭。 上午，哥哥在家里招呼亲朋客人。我和风水先生带领八位村里的精壮汉子来到墓地上。八位汉子冒雨为父亲挖墓地。 十一点半，挖好了墓地。 中午一点，送葬仪式开始。 送葬的队伍缓缓地向长尾坑进发。 约近两点，我们跪在父亲的墓前。 风水先生手捧雄鸡，口里念念有词，祭天告地。 父亲的骨灰被放进了墓地。 ●1月7日 星期六● 上午，我们来到长尾坑，修茸了父亲的墓地。 我们在墓地两侧摆放好花蓝和花圈，在墓地上排放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纸钱，在墓前燃烧了许多香烛，燃放了炮竹。 我们依次对着父亲的墓地行礼。 我在心底里默念着：父亲，安息吧！每年的清明节，我们都相约来看您，给您上很多的香，烧很多的钱！您一生心地善良，积善成德，愿您在另外一个世界里，活得好好的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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